村道是没有那般宽阔的,也没有修专门的停车场。
于是加长迈巴赫在小院子外边转圈的时候,除了固有的奢华感以外,还多了一丝丝滑稽。
十多分钟后,从车上走下了一个穿着精致套裙的年轻女孩儿,和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。
村民们都是爱看热闹的,围在了小院外边,一些小孩儿好奇地在车旁边转悠,司机满脸嫌弃地守在车旁,赶走了小朋友们。
苏明洛:“那是你的便宜大哥和便宜妹妹吗?长得倒人模狗样的!”
顾月:“哎,遮蔽符咒,法力还是不够啊。”
顾媱一进院子,就看见了旦旦,伸手想要摸它,旦旦似乎不喜欢她身上的气息,龇牙咧嘴地“嗷”了一声后,爬到了顾月肩膀上。
顾媱脸上的表情,有些绷不住了,看向了大哥顾恒。
顾恒轻声安慰道:“别害怕,你要是喜欢猫咪的话我送你,朋友那有三只赛级蓝猫,有血统证书。”
“这种乱跑又不听话的小野猫,不值钱的。”
他话说完,顾媱颇为得意地看了看顾月。
顾月:“是啊是啊,我们旦旦就只能吃点儿死鱼死猪肉,比不上昂贵品种猫。”
“不过倒也是奇了怪了,养猫讲究血统,养人倒是不讲究血统了。”
顾恒的脸色沉了下来,但又忍着没有发作,走到了顾月面前,说:“月月,我们把你接回去,是想让你和媱媱好好相处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她呢?”
顾月:“眼睛里长针眼的人,才会觉得别人做什么都在针对她!”
“别拉我回你们家,有事就说,没事儿就滚,不然我一发天雷符劈死你!”
顾恒:“上次妈妈出事,多亏了你,爸爸忙,现在妈妈身体还没有缓过来,没办法亲自来接你回去。”
顾月:“反正上次他们也没亲自去接我,说是有人心脏不舒服,陪着去医院了呢,以后也不用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些特殊的本事,想找你帮个忙。”
顾月:“不帮!”
顾恒:???
“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呢。”
顾月:“你们家以前可没少干缺德的事儿,别挨着我,我怕哪天雷劈下来的时候被连累了。”
“我救治你母亲,是因为她生下了我这躯体,受了怀胎十月之苦,难不成你也能怀孕啊?”
顾恒以为她只是在赌气而已,并没有反驳,而是自顾自地说:“是这样的,我接手了一个商场,但是开业以后,总是发生一些怪事儿。”
“保洁员说,有几根柱子下边,总是湿哒哒的,怎么都拖不干净。”
“顾客反映,晚上在我们商场闲逛时,看到了透明人影儿,还听到了些莫名其妙的哭声喊声。”
“有个网红去商场闲逛,和粉丝合照时,照片里多出来了一个人。”
“现在那商场都快成探险基地了,这么下去,我可就亏大了。”
“我是你大哥,你不会不帮我的对不对?”
顾月:“别别别,你说了你没有我这样的妹妹,我也发誓这辈子不会喊你哥哥。”
“玄门之人对天盟誓,违背誓言可是被五雷轰顶的。”
“商场是从周家接手?我那天已经说了,周家喜欢打生桩,你不是说我胡说吗?怎么现在又开始信我这一套了?”
“你知道什么叫做打生桩吗?简单来说,就是修建筑之前,挑几个八字相合的童男童女,直接将他们埋在地基里。”
“不过周家倒是没有那么讲究,他们在浇注地基或顶梁柱的时候,会让项目经理把看热闹的倒霉农民工踹下去,水泥一下子就凝固了,他们就被封在里边了。”
“完事后就说农民工自己操作失误,在工地上出了事儿,再上下打点一下,就那么糊弄过去了。”
顾恒听了以后,眉头微微一皱,他没有想到周家人竟然给自己埋了这么大一个坑:“那月月,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些……脏东西封印起来?”
顾月冷笑一声,不屑地说道:“脏?用劳动挣钱哪里脏了?为富不仁贪得无厌的家伙比较脏才对!”
顾媱听后,上前说道:“姐姐,你不能这么说啊,你想啊,要是没有商人企业家,老百姓去哪里找工作呢?他们穿的食物和衣服又怎么生产流通呢?每次出了灾祸,我们顾氏捐款可从来不含糊啊。”
顾月:“公鸡不打鸣,太阳就不会出来了吗?你可真会颠倒黑白的。”
“想解决那些问题,就只有一个办法,把柱子和地基拆了重建呗。”
顾恒一听不愿意了:“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?重建得花多少钱啊?”
“不行,你给我想个法子,把他们封印了,或者直接打得魂飞魄散也行。”
顾月一听,撇了撇嘴说:“你可真行,人家做错了什么,活该魂飞魄散?”
院子外的人议论纷纷,还有人在拿手机拍照,顾恒脸上有些尴尬,改口道:“我会让人统计下周家修商场时,出意外的农民工有哪些。”
“给他们的家属赔偿100万,农民工一辈子能挣到100万吗?也该满足了吧。”
顾月:“你们可真是太好笑了,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金钱来摆平。”
“可怜的农村老头老太,白发人送黑发人,到死连孩子的尸骨都见不着。孩子留守到了八九岁,满心期待着能和父亲一起过春节,等了又等,什么都等不到。有的年轻妇女在家照顾老人小孩,希望老公挣点儿钱回家过日子,要个娃娃,到了只能独守空房。”
“你竟然以为,给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?”
“你们确确实实应该赔钱,但这和赎罪、道德、慈善无关,纯粹是法律规定而已。”
“快滚,不然的话我真的要劈你了!”
顾恒满脸阴沉,他记得这个妹妹刚回顾家的时候,跟他们说话时小心翼翼,到家的第一天,送了他们花草标本。
虽然他嫌弃那标本上不得台面,直接扔了。
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性格了?
院子外的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,议论纷纷。
“天呐,要是我儿子去工地上干活儿的时候被打了生桩,我绝对会拼命的!大不了一换一。”
“是啊是啊,要是我男人在工地上真出了意外,老板赔个100万,我绝对会当老板是个大善人,但是这种事儿,还要让他魂飞魄散,这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!”
“这些有钱人看起来光鲜亮丽的,背地里竟然比我们这些村里人还要迷信吗?”
“我家有两个老母猪,都生了崽儿,其中一个老母猪病死了。”
“我就把小猪崽子全抱到了另外一只那里,老母猪喂奶的时候,都知道先给自己亲生的崽儿喂呢。”
“非亲生的猪崽子只能等到亲生的吃饱了,再上去吸两口,吃不饱也是活该,毕竟那不是它亲妈。”
李启强的朋友看到过顾家的新闻,知道院子里的三个人是什么关系,扯着嗓子喊道,顾媱脸都绿了。
这时又驶来了两辆汽车,顾月一看,说:“真的走吧,我朋友来找我了。”
顾媱一看,眉头又舒展开来,呵呵,姐姐不愧是在乡下长大的,只能交这种开破旧桑塔纳的朋友。
不像她,和圈子里的名媛少爷们打得火热,姐姐是永远不可能替代她在顾家的地位的。
但当她看清楚车上走下来的人时,五官又蹙成了一团。
顾月:“年纪轻轻的表情别太丰富了,不然长皱纹哦。”